珩砚默了一瞬，轻声开口说：“月影死了。”
望舒感觉自己好像被一把刀劈开，心骤然沉了下去。
她想到自己和月影在深宫中相伴度过的岁月，眼眶一红。
但很快，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掀开了被子下榻焦急开口。
“青丘有招魂幡，只要能招到魂魄，我可以为她重塑肉身！”
可话没说完，她就被珩砚拉住：“被混沌珠杀害的人，魂飞魄散……招魂幡没用的。”
望舒的希望被彻底掐灭。
她整个人陷入巨大的绝望，那一直萦绕于心的悲痛终于在此时落了地。
化为酸涩的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
珩砚被她的泪砸得眉头一紧，几乎是瞬间，便将她抱在了怀中。
这是一个极温柔的拥抱。
没有半点旖旎想法，只是单纯的安慰。
望舒的连日来的酸涩和委屈终于在此刻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回过神来，珩砚的肩膀已经洇出一片水痕。
望舒后知后觉的
地生出一丝羞涩，想说什么，珩砚就轻柔为她擦去了泪痕。
“虽然月影魂散，但她还有这个。”
望舒一怔，看到了顾今明窗前的放着盆栽。
一株小小的月影草正在阳光中舒展枝叶。
望舒看着，那熟悉的枝桠，突然想起了一段久远的记忆。
七百年前，她游历昆仑，看到一群穷凶极恶之徒争这株未成熟的月影草。
月影草可以炼成月影丹，对于那些低阶修士夜间视物有所助益。
她本就是狐妖，根本用不上这个，但看着那月影草似乎有开灵智的迹象，她便做了回善事。
将月影草带回了青丘。
时间过去很久，就带她都要忘了。
没想到月影草就是月影。
望舒心中难受，赶紧移开了视线，问起人间。
珩砚脸上疲惫神色更重。
他轻叹了口气，说：“人间战火四起，百姓名不聊生。各界已派人支援，天界出力最多，但……”
他话没说完，就感觉向来平稳的天界陡然一震，人都跟着晃了晃。
“……天界情况更糟糕，”珩砚皱紧眉头，说，“顾今明发了疯，要天帝交出你，不然就将天界夷为平地。”
饶是望舒并不意外，但听到这话，还是怔了下，心痛地闭上了眼。
沉默了一瞬，说：“那就把我交出去……”
话没说完，珩砚就立刻冷声制止：“不行！”
“你伤重未愈，不能再冒险……”他犹豫了一瞬，又说，“更何况，我决不允许前世你吐血而亡的惨剧再发生。”
这话说得奇异，望舒心中划过一丝疑惑，瞬间想到了什么，立刻睁开了眼睛。
“你想起来了，对吗？”她看着珩砚，说，“慕攸之？”
珩砚沉默了一下，点头，说：“是。”
望舒了然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月影说是珩砚救下了她，原来他早已恢复了记忆，才会将月影救下。
只是……
望舒有些困惑，问：“你为何会出现在哪？”
珩砚彼时才转世诞生，天界事多繁杂，怎会让他下凡？
珩砚知道她早有此惑，抿了抿唇，陷入了回忆。
“白泽通天文地理，我诞生之时，便察觉到魔界一丝异动，算到有魔物诞生。”
“本想下凡阻止，未料到他和你竟接了魂契，因果交缠。”
“只能等待时机将他引入征途，但他……”
珩砚犹豫了一下，才说：“但他受你离世的刺激，格外残暴，整日沉迷巫蛊妄图复活你……”
“还任由国家覆灭，百姓流离失所。”
“更糟糕的是，他妄图违逆天道复活你，罪孽更深，魔力也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