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付出多少,都抵不上她心中人的一抹浅笑。宋云策握住燕婉娴的手,问道:“大哥可安好?”燕婉娴身形微顿:“他闹性子,不在燕府。”闻言,宋云策的担忧之色又重了几分:“今日听闻护城河边打捞上来一具男尸,会不会……”他的话尚未说完,燕婉娴骤然打断。“他那么怕疼怕死的一个人,不可能是他。”似是提起那个男人,她都觉得心烦。“若他真敢去死,我还敬他三分。”说完,她拉着宋云策往里屋走。
小说详情被冰冷的河水浸泡了三天三夜,此刻尸体肿胀得看不清容貌。
燕婉娴皱眉瞥了一眼,浮肿发白的脚踝缠着沉重的粗铁环,一看就是一心求死之人。
被水草和淤泥浸染的衣裳已经辨别不出原本的色泽,只隐约瞧出碎布料镶着几根金丝。
“不认识。”
她莫名松了口气,大步便往前走,似乎多看一眼都觉得晦气。
容珩看到她神色的变化,再看向自己那不成型的尸体,急忙追上她的身影。
“燕婉娴,你再仔细看看,这是我还未娶你时穿的黑锦衣……”
“那时我常跑去军营,偷看你舞刀弄枪,你一眼就认出我是将军府公子,还说下次来的时候不要再跟当贼的一样偷偷摸摸。”
他的声音被风穿透,沙哑得像是被钝刀刮过。
“明明当年,我穿这身衣服,你第一眼就认出了我,为何现在我死了,你却认不出?”
一句又一句泣血之言,燕婉娴听不到,唯有呜咽的冷风在回应他。
河堤边的尸体无人认领,被官兵送往义庄,再派仵作验尸,查找死者身份。
容珩趔趄地紧跟着燕婉娴一路回了云锦别院。
一袭青衣的宋云策正在廊下煮茶。
他修长的指尖捏着一小撮碧绿新茶,置入冒着腾腾雾气的青瓷壶中。
“娘子,尝尝我给你新沏的茶。”
“这种事让下人做即可,别烫伤你的手。”
燕婉娴眉眼舒展,朝宋云策走去。
她紧张的模样,刺得容珩一阵恍惚。
以前自己为她沏茶烫红了手背,她却是冷眼掠过:“惺惺作态。”
不管付出多少,都抵不上她心中人的一抹浅笑。
宋云策握住燕婉娴的手,问道:“大哥可安好?”
燕婉娴身形微顿:“他闹性子,不在燕府。”
闻言,宋云策的担忧之色又重了几分:“今日听闻护城河边打捞上来一具男尸,会不会……”
他的话尚未说完,燕婉娴骤然打断。
“他那么怕疼怕死的一个人,不可能是他。”
似是提起那个男人,她都觉得心烦。
“若他真敢去死,我还敬他三分。”
说完,她拉着宋云策往里屋走。
容珩站在长廊,泛红的眼眶看着紧闭的房门,久久没有再动。
明明已经死了,心口却像被钝刀反复切割。
是啊,他怕疼。
幼时练剑,手心磨出了血泡,痛得哭哭啼啼。
父亲总说:“珩儿,你这么怕疼以后就别上战场了,还是在城中早些娶妻生子,这样也能一世平安。”
可燕婉娴啊燕婉娴。
世间万种伤害,都不及这三年你对我的凌迟。
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早就不知疼痛为何物了。
如若不然,我也不会在脚踝绑上铁环,抱着必死之心沉湖……
这一夜,燕婉娴和宋云策未出房间。
丫鬟进进出出,打了七次水。
容珩坐在凉亭,听着屋内的男喘女息直到天明。
‘叩叩叩’
急促的敲门声,如闷雷般惊动了云锦别院的所有人。
衙门官兵见到燕婉娴,将仵作调查登记的卷轴给了她。
“护城河的男尸身份已查明,正是容珩,请大小姐前去义庄处理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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