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照云有一瞬恍惚。
似乎又从她身上看到了从前的影子，那个永远只对自己忠诚的书窈。
可燕照云心底却有种不上来的难受。
“你先说清楚，为何要这忘川之花？”
姜书窈沉默片刻，长话短说，表明了缘由。
燕照云凤眸微眯，神情若有所思。
正要说话时，一个侍卫推门而入，跪地向他回禀。
“王爷，忘川花已派人送往京城，王妃身上的毒今晚便可解。”
闻言，姜书窈神情一滞。
苏婉兮也中毒了？！
而且好像与她兄长中的还是同一种毒。
世上当真有如此碰巧的事情？
且不说碧茶之毒罕见，姜霖泽中毒一事便疑点重重。
沉思间，姜书窈听见燕照云低沉磁性的嗓音。
“书窈，听到了吗，本王的王妃也需要忘川花，你若想要，得拿东西来换。”
姜书窈抬头看向他，没说话。
燕照云站起身，悠然上前，继续威逼利诱：“你若跟本王回去，忘川花今晚便能送到将军府，姜霖泽的性命自然无虞。”
他知道，姜书窈的心里把将军府的人看得有多重。
而现在，只有他有忘川花。
姜书窈若是要救姜霖泽，就只能答应他，别无选择。
他也知道，姜书窈会恨他，恨他在姜霖泽生死未卜时对她步步紧逼。
可他也不想这样，书窈太不听话，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回到他身边。
他只能这样，不是吗？
燕照云自认为看透了一切，没想到姜书窈只平静地问了一句。
“忘川花给了我，那苏婉兮呢？她可是怀了你的孩子。”
燕照云神色不变，似乎毫不在意。
“苏婉兮身上的毒本王会另想办法。”
但只怕那个时候，苏婉兮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书窈，只要你愿意回王府，往后你在乎的人，本王必定爱屋及乌，护他们一世周全。”
燕照云权势滔天，姜家许久不回京城，在官场上的人脉寥寥无几。
若是有摄政王府保驾护航，往后在朝廷上的地位将不可撼动。
可姜书窈什么都没说，拿起剑，转身离开。
燕照云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走的那么决绝。
一时间，竟然忘记拦住她。
等回过神，姜书窈已经离开风雨楼了。
燕照云怔怔地站在原地。
屋内一片寂静，周围的侍卫都低着头，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上一次，他从姜书窈的眼中看到了恨意。
而这一次，他从她的眼中看到的却是失望。
那抹失望像是幻化成一把利剑，狠狠刺进他的心窝，比以往受过的任何伤都要痛。
不知过了多久，燕照云哑声开口：“让人把忘川花送到将军府，派人一路护送她安全回京。”
亲卫咽了咽口水：“可书窈她……她往迷雾沼泽去了。”
燕照云呼吸一滞，双眼猛地瞪大。
迷雾沼泽常年雾气围绕，危险重重，早被视为禁地。
但却是忘川花常开之地。
而风雨楼这株忘川花，背后不知赔上了多少人性命。
姜书窈却敢单枪匹马，一人独闯。
莫不是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