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半晌才问:“为什么自杀?”
“不知道,我那会儿才 15 岁,好多事都不跟我说。”
“多久以前的事?”
“四年前吧,那会儿他才二十一,都要出国读书了,结果砍人坐牢,被学校开除。”
庄小蝶一时怔愣,还没消化上一件事带来的冲击,又来一件。
星仔谈性起来了,接着说:“老头子常说他可惜,本来前途无量的。他妈也常劝他回去,他死活不回去。”
“啊,他还有妈啊?”
星仔一脸无语,“瞧你这话说的,谁没妈啊。”
庄小蝶蛮不好意思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哎呀,我明白嘛,他看起来跟天煞孤星一样,他爸走得早,他妈早年间再婚了,还是嫁给的一个教授,住的大别墅,后来又跟教授生了个女儿。等铎哥上了高中,他妈把曦曦留给外婆带,带着铎哥去新家。”
“为啥不一起带走?”
“谁知道。”
她呢喃着说:“好复杂。”
“对啊,他们家挺复杂,反正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老头子又不愿意多说。但我只知道一点,他很疼妹妹和奶奶,她们走了后,他一直住这儿,哪儿都不去。”
庄小蝶舀了一大勺冰含在嘴里,冷冽的痛感直达大脑,混沌的思绪清明几分。
她稍稍理了理陈铎的身世,二十一岁时妹妹自杀,外婆去世,因为砍人坐了两年牢。大好前程尽毁,只能窝在这里修车。星仔说他还没从打击中缓过来,是这样吗?
可他看着并不像冲动的人,也不像暴戾的人,怎么可能一言不合就砍人?也许另有隐情。
她只撩开一角,窥探不出陈铎过往的全貌。可她也明白自己触了人家的逆鳞,如果换位思考,是谁动了姐姐的东西,她也不依不饶。
一想到姐姐,她的心不可抑制地痛了一下,最后轻轻叹一声。
星仔安慰她:“一会儿回去跟他道个歉就完了,他不可能真跟你个小姑娘杠上。”
她点点头,确实应该向他道歉。
这时从旁响起一副吊儿郎当的声音,“哟,这不是陈铎那晚上拣的妞吗?”
她跟星仔转头看去,三个黄毛齐刷刷盯着他们,脸上带着轻浮的笑。
三人在他们旁边那桌坐下,对庄小蝶吹口哨,“美女,一会儿跟我们去蝶恋花跳两曲。”
庄小蝶转过头,神情倨傲,平生最烦轻浮的男人,一点眼色都不想给他们。而且说她是捡来的妞,她又不是垃圾。
“陪完陈铎又陪他小弟,真够敬业啊。”一黄毛将手搭在庄小蝶肩膀上。
她一愣,立刻扭动肩膀甩开那只脏手。他们非但不气恼,反而更加起劲,围着她调笑。
星仔拍桌而起:“嘴巴手脚都放干净,信不信我让铎哥收拾你们。”
三个黄毛装模作样地抱住自己,阴阳怪气地叫,“好怕哦,你给陈铎肏屁眼啦?他什么都护着你。”
星仔气得额上青筋股起,拍着桌子嚷了两句国骂。
那三人更加得意,嘴里吐出的字眼更是往下三路去。
星仔少年意气太盛,禁不住挑拨,说不过就打,神色凶狠地扑向他们,“操你大爷,嘴巴放干净点!”
星仔名字是挺好听的,谭星河
7 老蚌得珠
星仔跟他们扭打起来,在外面打台球的客人听到动静,都涌进来看热闹。
这时一个四十岁左右,高壮花臂男人挤开人群,对着他们大吼:“要打架出去打!妈了个巴子,打碎这里一个东西,十倍赔偿!”
三个黄毛已经占了上风,其中一人将星仔脑袋夹在腋窝下,笑嘻嘻地说:“大金哥,我们玩儿呢,没真打架。”